小小齊的小小窩

到底，是你太成熟，所以早已習慣離別，
還是我太幼稚，以致於我始終學不會說再見？

其實，我也不知道。

第一次見到林，他以前輩之姿， 坐在最角落最不起眼卻也最大的坐位上，
因為角度的關係，我始終只看得到他的側面，
一頭披肩的長髮，還有因為角度關係看起來始終上揚30度的下巴， 第一印象告訴我：

別去惹這個人！

還好，他離我還有兩個座位的距離。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始終很微妙，
有時候你就好像上了發條的齒輪一樣，
落入轉動的漩渦，然後就被帶向前去，
甚至你有時候都忘了是怎麼開始，
也不知道會往哪裡去，
等到意會過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

要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呢？

我想還是不說了吧。(笑)

昨天下班，我望著林桌上一個不大不小的藍色紙袋，
外頭還套著我剛才給他的塑膠購物袋，
我拍了他的背一下，帶著不可思議的口氣：

「六年，你竟然只有這一袋！」

上次一個也是待了六、七年的男同事離開，
他拉了一個行李箱來。

我後來想，人生中是不是能裝著帶走的東西，
通常都是比較不重要只是不能捨棄的，
而不能裝著帶走的，卻是比較重要但又非捨棄不可的，
比如說，只屬於那個地方的人與回憶。

林就這樣輕輕的出現在我的工作生涯中，
然後又輕輕的離開，我們連再見，都沒有當面說，
我們隸屬同一個群體，卻又不屬於任何人，
有時甚至一天都沒有講到話，只是出現在同一個時空，
可是我知道，他過得好好的，我也是。

A在三天後要前往英國，為期一年，
習慣了總是不在國內的他，
好像也不覺得這次的離開有什麼稀奇，
大概就是因為你知道這人一定會回來，
就像林的離開一樣，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因為說再見，

就是為了再見。

Chi‧2012/6/25